墨新聞|記者游宏琦/高雄報導
【記者 /游宏琦 台北綜合報導】
在多數人的印象裡,退役將軍代表的是紀律、數據、風險評估與可驗證的決策;佛學會理事長則象徵發願、迴向與內在修行。現任「薩迦文殊佛學會」理事長何志信,卻把這兩種語言放在同一條生命軸線上:他不否定理性,而是把理性帶進佛法的深水區,學習以「空性」放下定論、以慈悲回到人間。

一頓早餐與一顆壽桃:把祝福變成可流通的善意
何志信在個人文字裡寫到:自己身為獨居長者,某日早餐特別「豐盛」,但他立刻提醒讀者別用悲憫或凄涼想像理解「獨居」。那份豐盛,重點不在食物多寡,而在壽桃與糕點是法會供品、曾置於「長壽三尊壇城」而被加持,帶著「福份」與「喜氣」。
更有意思的是,他把受加持的壽桃裝上車,迫不及待分享給佛學會的合作夥伴——在他眼中,加持不是私人收藏的神秘物,而是能讓人歡喜、彼此結緣、凝聚向心的「善意資源」。以現代話講:他把宗教感轉成社會連結,讓祝福走得出去。
52歲壽誕因緣:從「參與者」到「承擔者」
他筆下的長壽法會,是以第42任薩迦法王52歲壽誕為殊勝因緣,僧俗二眾共同修誦長壽儀軌,祈願「法體永安康、法輪常大轉」。對一般信眾來說,這或許是一場莊嚴的祝壽;對他而言,則更像一次「自我定位」:不只是來參加,而是願意承擔弘法推展的責任與次第。
因此,他在文章中常把祝禱與「共同成辦佛行事業」連在一起:祝壽不是熱鬧,而是把心綁在更長遠的願上。
菩提迦耶的牽引:從景點到聖地、從外在到內在
何志信回顧自己與菩提迦耶的因緣:早年因友人召喚初踏印度,第一次親近佛陀證道聖地;多年後數度重返,甚至在某次離開時因不捨而落淚。這段經歷像是一個清楚的心理轉折:人開始把「安住」的根,從外在成就與身份,移向能安放無常感的地方。
他再度走進正覺寶塔園區、頂禮金剛座與菩提樹時,也自問:景物依舊,但自己這個凡夫,過去兩年究竟領悟了什麼?這不是感性抒情,而是典型「理性人格」的誠實追問——不願用想像冒充體悟。

最深的掙扎:上師與三寶之間,他卡住的是「認知秩序」
他坦白自己接觸藏傳佛教三十餘年,受過薩迦傳承重要上師的戒法與教授,但內心長期仍對「上師的重要性是否高於三寶」這個命題掙扎。這種掙扎,其實很現代:不是不恭敬,而是害怕把信仰誤解為人格崇拜。
然而,某次印度行中,他描述自己在因緣推動下,竟逐漸「臣服」於「上師、佛、法、僧」的修行邏輯:一通電話、一場晚餐、一次近距離的握手與搭肩——那些不在行前計畫之內的片刻,讓他感受到「傳承」不只是教義,更是一種把人帶進修行的力量。
空性帶來的改變:不是否定世界,而是放下二選一
若把他的轉身濃縮成一句話:他沒有丟掉科學理性,而是學會不再被「定論」綁死。
空性不是「什麼都沒有」,而是提醒我們:萬法不具固定自性,不能用一個永遠不變的本質去裁定人事;因此在世俗層面仍須守因果、行取捨,但在更深處要放下固執與二元對立。這套理解,對一位擅長風險控管的人尤其關鍵——它讓人能在衝突中不急著蓋棺論定,在無常中仍保有慈悲與彈性。
一位理事長的現代課題:慈悲要能被檢視,信任才能被累積
宗教團體的社會信任,來自清淨發心,也來自透明治理。何志信的「國防式理性」若能落實在制度上——財務公開、程序清楚、責任分工、對外說明一致——就更能讓弘法與公益在現代社會走得長久。慈悲若能被稽核,信仰就更不怕質疑。
他不是變「不理性」,而是把理性放進更大的天空
何志信的故事動人之處,不在「將軍變佛子」的戲劇性,而在他始終保留那份嚴謹:不以情緒代替證據、不以熱度代替修行;同時,他也在空性與上師依止的訓練裡,學會把「非黑即白」放下,把「如何利益眾生」放上來。

世俗諦中,他仍是一位做事的人;勝義諦中,他學著不被自我與定論困住。這份轉身,或許正是他一路走向菩提迦耶、也一路走回內心的答案。
此篇文章最開始出處為: 從「國防理性」到「空性智慧」 退役將軍何志信的轉身:一條通往菩提迦耶、通往心的路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